蔡坤霖声明全文:
我想大家都看到报导了,看到的第一时间,我也感到震惊和困惑。
近年的Me Too运动,是大众非常支持且关注的议题。我明白不仅业界的伙伴们关心事件的真相,也为了因为我的作品、我的文字而相信过我的朋友们,我想我有责任公开澄清,让大家也看见我的说明。
本人蔡坤霖,并没有对C小姐进行权势性邀约或性接触。也未与C小姐或其他业界同仁或后辈,藉工作或授课之由发生性关系或有任何不当的性邀约或性接触。
2020年8月于台北,C小姐提出以「性病、性关系」作为剧本的创作主题,是我编剧团体课程的学生之一。
为了协助C小姐的创作,我与她分析剧本中的角色在故事里关于性、爱的人物行为与内心想法;并循著这个主题展开对话。这个事实,有C小姐的提案资料,以及其他参与课程的学生、教师可以证明。
报导中许多涉及「性」的指控,也是由于C小姐以性、疾病、爱情、母亲、亲职、亲密关系为创作题材,主动对我剖析一些她在性关系上的遭遇。我则以支援C小姐创作的立场,给予回应。关于C小姐的创作主题,也有其他共同友人持有C小姐所撰写的相关作品、回忆、纪录文件可以佐证,并且友人也有一起参与C小姐的创作讨论。
媒体马赛克截图信件中,「我们做爱好不好」、「如果能够亲吻你、抓著妳的胸部在妳体内射精」的段落,便是在C小姐厘清自身创作方向的长期过程中,我提出「我在17年前的个人历史故事分享」。如果可以看到截图前后文与被遮隐的部分,就可以明确知道文中的「妳」,并不是指C小姐,而是17年前的另有其人,包含「我只是自卑我不是被文学之神选上的那个人。而妳是。」也并非指涉C小姐。
例如媒体报导中所写的「性欲调查」,是C小姐有一次表明创作卡关,我提议C小姐可以自行分析自己在亲密关系中的各种感受。
我写信给C小姐的母亲,则是因为C小姐与母亲的互动,也是她长期进行创作、与我讨论和分享的题材。当天C小姐祭拜母亲,我聊到那我可以写封信给她母亲,「让她知道妳成长得很好」。2024年2月,C小姐也在高雄的餐酒馆,与我谈及其母亲的往事,我太太也在场。
关于「性」的创作主题,一开始便是由C小姐决定,当时的这些讨论与分享,并没有违反C小姐的意愿。我认为,双方至2024年,长达四年期间,都维持良好的互动关系。因此,我也持续为其介绍工作与学习上的伙伴,并推荐、引介C小姐加入各种对话群组。
这几年我和C小姐,从来都只约在公开场合会面。一对一的谈话,也都发生在咖啡店、公共空间,或是其他有第三人在场的场合。除了一对一之间的传讯,我和C小姐共同存在于多个多人对话群组,长期有所互动,直到新闻刊出的今日,仍有五个共同群组C小姐未曾退出。
我知道,这些公开的互动不能全然解除公众对于我的怀疑与想像,但至少足以证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C小姐并无畏惧、闪避我,因为我并没有违反C小姐意愿的不当行为。我和C小姐的长期互动情形,许多共同友人、共同工作伙伴也都看在眼里。
我从来都未明示或暗示会阻挡C小姐在相关领域的发展。但发生了一些事,我只能够拒绝再为C小姐继续提供个人创作的支援,并拒绝再为C小姐的工作提供协助及引荐。
事已至此,我只能耗费公众版面,向原本我认为不需多谈的诸位朋友们,说明事件时间轴:
2020年8月,我与C小姐结识于台北的编剧班。
2020年下半,我介绍C小姐于台北T制作公司任职,我也在T公司任职编剧统筹。
2023年7月,C小姐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我,标题为「希望有一天我能把这篇散文给你看」,内容提及T公司负责人的诸多违法行为,和C小姐对这些事的负面感受。鉴于C小姐提到的事,我在2023年8月离职,这封信我至今也还留有文本。
2023年8月,我与C小姐在共同面对上述风波、事件告一段落后,在人来人往的台北高铁站剪票口前,我说:「我们从这个风波中幸存下来了」并拥抱她。这就是报导中所称的「以『道别』为由执意拥抱C小姐」。此事之后,C小姐仍多次于公开场合主动来拥抱我,与我道别,包含2024年12月在我高雄办公室走廊上的最后一次见面。
2024年2月,C小姐在观看电影后主动跟我分享,突然问我是否喜欢她。我对C小姐的提问回复以肯定,C小姐并回应不会和我发展爱情关系。我表示希望可以充分说明自身的感受,后续我与C小姐仅就创作和学习上互动。这是媒体提到所谓「要求见面告白、念情书给她听」一事。
其后,C小姐也继续参与由我所主持、我仅提供给业内好朋友们的非公开免费线上编剧课,C小姐持续于团体课程群组上与我正常互动。
2024年4月,此时我已不任职T公司任何职务、并停止与T公司的所有专案合作。但我却接获仍任职于T公司的C小姐来讯,表示希望我继续协助她在T公司完成仅为交差、而不打算制作、只为取得补助尾款的结案剧本。
C小姐的提议让我非常愤怒,我认为这完全背叛了创作者的底线:绝对不可以失信于专案、绝对不可以为了结案而随便写剧本交差。
C小姐立即向我道歉,后续也在Line的讯息里向我表达,说是此事之后,她就一直逃避面对我——因为她确实跨越了创作者的底线。也就有了诸位在新闻截图上,看到的片段文字「未来20年,这个产业每个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你要怎么回避我?」这是在质疑C小姐要如何回避自己曾经对专案的不诚实、如何回避在产业中坚守立场的我。
而我确实说过「我对你投注过,也从未改变的爱」这样的话,但这是身为创作者的我、基于长期培育另一位拥有才华的创作者的立场,真心讲出的话,而非私人告白。遭到片段撷取、解读,我感到十分诧异。
尔后,2024年4月,我发现在自己已经退出T公司专案、并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亲笔签名」竟然出现在T公司申请文化部专案的文件上。该专案的补助金额高达近五千万元。
我惊讶之余,立刻询问了其他列名专案的同业,赫然发现「未同意却被伪造签名而列名专案」的人,居然不只我一位。
经过与T公司召开数次会议后,2024年8月我以电子邮件正式向文化部说明:
「本人去年(2023年)八月时因T公司负责人之重大道德瑕疵,无法再与公司合作,离开团队。并说明不建议在未与足够经验、专业能力与信誉之编剧统筹组建新主创团队前,应中止XX专案。并且不应以2023年六月本人尚任编剧统筹的企划书推进或送XX补助专案。」
当然,这也留有信件为证。在我及团队成员向文化部沟通后,文化部也终止了原本要给T公司专案的高额补助。
2024年12月,C小姐再次来到高雄找我,我当面完整向她说明发现遭到伪造签名的事情,以及后续与文化部的沟通、乃至补助中止的缘由。C小姐表示,当初对于伪造签名一事完全不知情,那时她也跟我讨论了最新的创作进度。所以在我的认知,我认为C小姐到高雄直面与我对话、不再回避我,应该是她对身为创作者的自身坚定立场,是要继续保持真心、诚实面对创作了。她也对自己曾经保护T公司涉及违法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太太当时在场提议,要请C小姐以「大师姐」的身分,转交两只兔子娃娃给另外两位「师妹」(也就是报导所称的「师徒关系」),三人一人一只娃娃。C小姐当下表示很开心,愿意转交娃娃,甚至留下了合影。
但后续C小姐却忽然表示拒绝转交娃娃,也请求我太太删除合照。并且于2025年3月讯息,有了新闻截图中,C小姐突然传来的「我已经跟您没有任何工作关系或是合作关系,请不要再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擅自踹撤跟干涉别人的人生跟分享自己的私事」、「这样我很不舒服」等讯息。这段争执,也是截图中我请她退出工作群组的原因。
2025年3月至9月,长达六个月,我如同讯息所写「我会消失在你的生命中」。至此,我跟诸位阅读到新闻的读者同样错愕,我反复回想、反复自我检视,我自问未曾伤害过C小姐、从来未曾违反过C小姐的意愿从事任何行动、从未有任何超出于高铁剪票口拥抱的动作,我不只未曾阻碍C小姐的创作之路、反而是长期持续提供支持。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些C小姐主动向我沟通创作、主动向我寻求创作支援的文字,会这样被马赛克撷取使用。
在盗用名义的事件爆发前,我的许多课程和工作场合,C小姐均持续参与,样态并无异常。许多共同友人、业界伙伴也都参与我与C小姐的互动。但却在我于文化部说明意向书事件后,C小姐向我表示我「毁了一切」。
C小姐选择以性相关的题材进行创作,并和我讨论、分享这样的创作如何自我疗愈,这些讨论也不乏相关文件纪录,以及共同友人的参与。在我看到媒体以「说服女学员搞不伦」为标题,我不仅是错愕、还感到非常不解。
我自问行事坦荡、问心无愧,愿接受一切法律和公众之检视。
依照媒体报导,C小姐目前已向社会局提出申诉,我会积极配合并坦然地接受行政调查程序;若C小姐有意向法院提出诉讼,我也尊重她的决定。我在申诉程序或诉讼中,会提出相关证据及相关证人,证明我的清白。
以前,在与C小姐分享、激励彼此的创作过程中,我对自己在文化界的未来有一些期许和想像。我很遗憾今天用这个方式,让大家知道了我这些日夜反复自问的梦想。我也没料到有一天,这个不成熟的梦想会在媒体上变成了所谓「权势性骚扰」的「证据」。
最后,对于高雄市文化局稍早已公开表示与我担任负责人的公司解除契约、以及相关合作单位表示会将我于专案除名,我完全理解并接受各单位、各同仁的处理方式。因为这个事件造成专案的变动,对高雄市政府文化局、对所有伙伴、对所有相信我的朋友们产生了很多影响,我诚挚地表达我的歉意。
